【司千】谈个恋爱（三）
肝了两周论文，我终于回来了！
虽说已经习惯了大树一贯的热血过头，但每次落在自己身上时还是会令人扶额。千空直视着面对面站着的司，倒是不晓得一共只见过两面、谈话都称不上愉快的两个人有什么可“和好”的。
明明昨天才吵过，就算大树已经无意间帮他澄清了“疯狂科学家”的误会，但是被莫名其妙误会还是很不爽啊。
大树那一推太过用力，他和司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半米，他不得不抬头仰望才能看到司的脸，这样的姿势对脖子实在是种考验。
千空默默后退两步，视线转而落在司的手上，他正赤裸着上身，一圈一圈地解下自己的护腕。千空的眼神不可避免地被司的肌肉吸引，他不得不承认司的身材堪称完美。
司感受到千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慌不忙地叠好缠腕，这才复又拎起刚才被他放在脚边的背包。
“你特意给我买的？”
刚一打开就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掉出一听饮料，看着装得满满的背包，司脸上露出点疑惑的表情。
“你那偷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嘴角上翘的太明显了，只有声音正经就以为他发现不了吗？
司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饮料，上前两步说，“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谢谢你。”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司立马打开拉环喝了一口。
“这一包都是给你的。”他听见千空说。
低头看着千空的表情，似乎从刚才的不耐烦转为了愉悦。司觉得这是变相和好的意思，于是立马说：“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司。”收了他的饮料，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谁叫这家伙昨天污蔑他是个疯狂科学家，干脆再吓他一次好了。千空恶劣地想让灵长类最强再次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被人欺骗的表情，然后轻飘飘地丢下一句“骗你的”。
就当作是他小小的报复吧。
司果然疑惑地问：“什么代价？”
“当然是——给黑暗科学家当人体实验的小白鼠啊。”
千空故意用十分邪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说完自己都有点恶心到了。不过想到能戏弄司，他还是很期待。
“好啊。”
“哈——哈？”出乎意料的是，司一口答应下来。千空有些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这会儿不怀疑我做违法实验了？”大树那家伙的话这么有说服力吗，才过去一夜而已，转变也太彻底了点。
司笑了笑，原本严肃的脸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柔和起来，“我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他认真地和千空对视，“很抱歉误会你，千空。”
千空看着司伸到面前的手，接下他递过来的饮料。
“你还真是会借花献佛。”明明是自己买的水，现在倒像是司买来给他道歉的。司平静地接下这句话，“多谢夸奖。”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千空“啊”了一声，然后对司说：“把包给我。”
“……你不会是想要回去吧？”司开了个小玩笑，把背包递过去。千空没接，直接就着他拎包的姿势在里面翻找起来。司眼睁睁看着他在背包内部一个隐蔽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针管和小玻璃瓶。
司不觉得里面会是葡萄糖。
“千空，这是什么？”
千空妥善地将东西装在自己口袋里，“小玩意儿，”看一眼司，“差不多能放倒你吧。”看着司盯着自己外衣口袋，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千空总算找到一点报复的感觉，心情立刻愉悦不少。
“吓唬你的。”千空大笑。
司愣了一下，现在全日本敢对着他说“吓唬你的”大概只有面前这人了。自从他上电视以来，这种普通男生间的相处模式对他来说还有种奇妙的久违感。
“快点收拾吧，我可是等不及要好好研究你的身体——了。”
大概是他停顿的地方太奇怪，司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赶快穿衣服吧。”千空抬手制止他问下去，自己走到场边坐下等待。
见司不再追问，千空这才低下头懊恼自己：居然真的被刚才传得声势浩大的虚假编排所影响。明明是很正常的研究，怎么说出来就显得有些……不太正经。千空不想承认说那句话的瞬间，配上司赤裸的上身，他的思想的确带了些色彩。
“久等了，我们走吧。”司的声音在上方想起，一下拽回千空的思想。他迅速起身：“啊，好，走吧。”
最终他把原因归结于外界强烈的心理暗示加上视觉刺激引发了多巴胺分泌。
这个理由其实不太能说服他，所以千空一路上都有些心烦意乱，表面上看着像是自然直视前方，实际是眼神放空，全凭肌肉记忆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
“我能知道，千空要对我做些什么吗？”
别把话说得像是我诱拐未成年一样啊！千空扶额，他现在听什么都有点神经过敏。
“先测量一下你的基本身体数据，等我完善研究计划之后才是重头戏，而且可以有很多方向。”说着，千空突然皱了下眉头。
司敏锐地发觉了他的停顿，“怎么了？”
千空停下脚步说：“实验室里没有相关器材。”学校的实验室以化学实验为主，玻璃器皿倒是一应俱全，但测量身体数据的设备是没有的。倒是他自己的家里，当初给百夜设计游泳辅助训练衣时，为了测量人体实际使用效果配置的器材还好好地摆在他的实验室里。要做实验的话，反倒是他家里条件更合适，“我家里倒是有，不过……还是下次好了。”
“我会把器材都搬到实验室里去的，到时候就要压榨你的价值了。”挥挥手就和司告别，“今天就再见吧。”
“千空，”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司稳稳抓住，千空抬头就看到司认真的表情，“介意我上门叨扰吗？”
“你这家伙，配合度比我想象得还高得多啊。”居然会对刚刚解开误会的人这么热情，跟传闻中的形象还真是多有不符，反倒是杠和大树对他的描述比较符合。
意外归意外，既然司主动表示愿意拜访，千空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当即带着人回到自己家。
“哟，你回来啦！”
刚一进门，房间内就传来百夜的声音，千空应了一声，弯腰从鞋柜里拿客用拖鞋：“鞋可能会有点小，你将就穿吧，那个包放在上面的储物柜好了。”司跟在他身后进来，闻言便想上前放下手中分量不轻的背包。只是玄关空间不算大，千空又弯着腰，他不过往前一步就不小心撞到了千空。
眼看千空就要摔倒，司长臂一伸就把人揽在怀里站稳。
“有客人——难道是男朋友吗！”
百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俩抱在一起。千空一眼就看出来自己不着调的老爹在想什么，肯定是觉得原来他对女孩子兴趣平平是因为喜欢男性。
“快点停下你毫无逻辑的猜测吧，这是我的实验体。”
司适时松开手，“您好，我叫狮子王司，是千空的学长。”
百夜只好大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千空自己的实验室，自从百夜给他布置好后就只有大树和杠两个人来过，司是第三个。
“和学校的实验室差别挺大的啊。”司站在房间中央，周围全是他说不上名字的实验用品，他不好乱动，只好站在原地等待千空指示。千空正忙着跟缠成一团的电线斗争，闻言解释说：“我家里物理方面的比较多，学校实验室里做的是化学实验。”好在他对器材还是很爱护，两下就理顺了。
他拍拍书桌前的椅子：“坐这里。”
“谢谢。”司正要走过去坐下，千空紧跟着开口，“脱衣服，测心率。”
司停顿的脚步又恢复正常，坐下后任由千空摆弄，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我还以为是千空想要欣赏我的肉体呢。”
“拜托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千空高涨的实验热情几乎被这句简单的话浇灭，紧紧皱起的眉头明晃晃地显示出嫌弃。
他就站在司面前，两人一站一坐的姿势刚好方便对视。司对千空的回答不以为意：“我以为你会开心。”
“我为什么要开心？”千空都忍不住想再问一次，你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肌肉长到脑袋里去了。
“大家都说，科学部那个很狂的新生是我的粉丝。”
千空：……
“还带了摄影机专门拍我。”
饶是千空都想要大骂一句混蛋了。体育场里那群人到底是多能聊八卦啊，居然连隔了那么远的场上选手都能听见。虽然莫名其妙被安上粉丝的名头很不甘心，但好歹更难以解释的“交往”谣言没被司听到。
“真相简单来说就是，我为了取得实验数据才特意带摄像机的。”
“是吗？”
莫名的，千空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对他不利的感觉。
“难道不是正在交往的我们因为昨天的联谊吵了一架，经由大树解开两人间的误会，于是千空特意买了礼物想和我和好，还带了相机记录男朋友的身姿吗？”
千空：……
“千空大概不清楚吧，我的听力一向很好。”
看来大树和杠对这人的评价也不对，明明就是个恶劣的家伙，哪里看得出来温柔了？
啪地把电极贴片拍在司胸膛上，千空没好气地说：“很得意嘛。”说完也不等司回应就转身去盯着屏幕准备记录数据。
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多亏了他们，我有个实验的提议。”
千空的注意一下就被引开了：“什么提议？”
“和我交往吧。”
显示屏上原本舒缓的的曲线画出一个明显的波峰，显示出司并不是脸上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甚至能说明他是真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建议你立马去医院拍下脑CT比较好。”司内心的起伏被诚实地反映出来，千空本就注意着屏幕，对此看得一清二楚，也更觉得司有问题。
被人这样讽刺，司反倒笑了。他没有回答千空，反倒开始说些不相干的话：“以前，一直是大树和杠在帮千空的忙吧。”千空沉默，算是承认，“大树可以负责体力方面，还可以做你的实验对象，但我自认不会输给他。”
“这跟你提的‘提议’有什么关系？”千空隐隐猜到司想说什么，却也无法阻止。
“大树和杠在恋爱吧，不太好去打扰热恋中的情侣呢。”略一停顿后继续说，“我向大树询问实验体的事情时，他无意间透露过，说以前明明你的实验发明什么的都会找他试验，最近倒是不怎么找了。说明千空心里也是不想打扰大树的吧。”
千空猜到他会说大树的事情，但被说中想法后还是很不爽。
“虽然你毛遂自荐了，但我也不是非得需要这么一个人的。”所以，“条件不成立。”
“那我要是反悔了呢？”
千空偏头看了一眼司的心电图——很平稳，没有情绪波动。无法从这上面来判断他是不是认真的。
司继续说：“千空不是一贯要对实验体表示感谢吗，换句话说，我希望换成我的提议。就当作是我做的实验好了，恋爱实验，由礼尚往来的千空当我的实验体。”
亏他能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又一次刷新了千空对他的印象。还“恋爱实验”，哪个实验的主持者会亲自当被试？
“我不答应，你就反悔协助我实验？”
司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身上还贴着各种电极，表情平和得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正在违背自己的原则做着出尔反尔的事情。
“你和传闻中的形象还真是差别巨大。”
“千空个人限定。”
看着面前这家伙，千空都怀疑他从听到谣言起就开始预谋了。司给出的条件什么的根本站不住脚，不过答应也没什损失，还能继续自己心心念念的实验，这人估计是摸清了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提要求。
“成交了。”
没等司露出个迷人的微笑，就听见千空毫无感情地说道：“恋爱第一件事，请支持男朋友的实验，配合我的指示。”
……
配合千空做完各种测试后，窗外已经黑得彻底。司穿好衣服，提出告辞。
千空把人送到门口，懒懒地倚在墙上目送他离开。司换好鞋站起身，玄关的台阶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司只要位位低头就能看见千空垂在眼前的两撮头发。
看着比他的性格乖顺得多。
司拨开那缕柔顺的头发，抚上千空侧脸的手稍稍用力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明天见，千空。”
告别以一个短暂的吻结束。
关门声响起，千空也就收回视线准备回房间，一转身却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百夜。
“千空啊，你不是说不是男朋友吗？”
“刚才不是，现在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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